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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|故乡在左,异乡在右

2022-07-05 11:41:02 浏览量:

  散文|故乡在左,异乡在右

  关上电脑,闭上眼睛,双手交叉至脑后,眼前便浮现出故乡的模样,归去来兮,田园将芜胡不归?下面课件范文网小编准备了散文|故乡在左,异乡在右,欢迎查阅。

散文

  故乡是渗入骨髓的记忆,是流经身子里的骨血,是剪不断脐带的血地,每一个人自打娘胎出生,故乡就已经打上了深深的烙印。

  而生在秦地的我,是一个特别恋家的人。

  之前,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故乡。直到十六岁,故乡停留在我记忆中的轮廓仍是:最南端的丈八塬,最北端的曹村,最东边的北耕,最西边的土坡,方圆不过十余里,我多少次在想,外面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?有着怎样的缤纷?

  童年的我,除了与小伙伴们游戏之外,就是随父母下地,父母在麦田忙碌,我则放羊拔草。奶羊一边在地头啃草,一边扭着头对着我咩咩地叫,而我则在弯腰拔草的同时,又时不时仰头凝望天上浮动的云。临近日头落山,羊肚子吃得滚圆滚圆的,奶包鼓涨涨的,我一手挎着满满一笼青草,一手攥着羊的缰绳回家。

  天刚麻麻亮,公鸡开始叫鸣了,母亲总是早早起床,去羊圈里挤完羊奶,然后拎到村东头的收奶站换来零花钱。祖母常讲:油盐酱醋全在这几只羊奶头里。我知道,这是一家人的生活用度。

  在信息闭塞的乡下,犹记得村子十字路口小卖部有一台12吋黑白电视机,那时候,几乎每天下午,我就早早地搬来板凳,提前占据一个好的位置,等着86版《西游记》的播放。

  祖母那时总说,把我早早送到“书坊”(学校)去。现在我才想起,这是多么高雅的词语。当然,除了“书坊”,还有乡亲们经常光顾的“磨坊”“油坊”“糖坊”等,这一个个带着年代符号的名称,便成了乡间社会的组成。

  上学了,我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书,家里除了压箱底的半部《创业史》,就是大舅家的《说岳全传》,再就是姨夫从王石凹煤矿上带回来的《一千零一夜》,总之,眼前能看到的书被我翻了个遍,然后就是和同学们互相换书看。

  那时的我内向,好静,不多事,整个家族对我的期望值很高,经常挂在嘴里的是:“这娃娃是读书的好苗苗”。而我从小学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升到五里外的初中之后,竟开始了浑浑噩噩的时光,荒废了三年学业,辜负了父母的期盼。我一直在为自己的少年轻狂买单,踏上社会吃了没有学历的亏,为了生活四处奔波,挣扎在饭店和工地,车间以及南方的流水线。

  1995年春,冷风在前方吹拂着,田间的麦子还没有返青。我揖别了家人,告别了刚栽下不久的柿子树,告别了屋顶的炊烟,迎头走出村口。贫瘠的土地养不活孩子,我成了村里的剩余劳力,兜兜转转地一路向南。

  走出山门天地宽。我终于走出了最南端的丈八塬,穿华朱,过富平,到三原,去铜川,到西安,上北京,再到广东东莞,最后落脚浙江绍兴的八字桥边。

  行囊,车票,铁轨,远方以及行走中的一串串交集的地名和人事,与我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了。三千里之外,我远离故乡,被无边的乡愁侵袭,工余的阅读让我产生了写诗的冲动。于是,我握起了笔,开始了一种别样的生活。

  当赶路累了,停下脚步歇息时,才发现村庄已经离我渐行渐远,我心中也开始惶恐不安,亦如刚刚断奶的孩子被寄养别处。但我深知,我呱呱坠地时那一声啼哭,是在故乡的土屋响起,我来到人世的第一口美食是母亲的乳汁。

  我一直觉得离开村庄,就是我的诗与远方,但似乎又不是,因为除了诗和远方,我的心底还藏着故乡。每当夜静,我不由就会凝望北方,想象着曾经躬耕的土地,我把对故乡的点点记忆,倾注进手中的笔,笔下的文字,堆起的一本本书里。如同我和父亲一起扛锄下地,用另一种劳作,试图在文字里构筑我那村庄的轮廓。

  连续几年,我有幸为家乡的柿子文化节创作开场诗歌,诞生了《在火红的日子喊着远方的你》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等作品,并在朋友圈为家乡的柿饼大声吆喝,如果你了解我在乡间的经历之后,也就明白我对故乡的情结所在。

  “那哒哒的马蹄声,向平原奔去,我心中默念了千遍万遍的,一串串震古烁今的名姓,镌刻在这座城市的页面里。策马而立,向着温润的江南喊去……”(《绍兴,浸泡在文学中的城》),这首作为2018年绍兴文学周特刊封面的诗,后来也编入多省语文中考试卷,对水乡绍兴我心存感恩,让一个懵懂的进城务工者慢慢向文学的殿堂靠拢,并以此为生。

  我曾说过,除了富平,绍兴是我人生路上停靠最长的地方。在此引用《绍兴晚报》“在他乡,忆故乡,两乡皆情切”的一篇报道:从富平到绍兴,两地的轮转,让一个富平人成为一个“新绍兴人”,富平是他的故乡,绍兴却是他生活转变、职业重生的地方。

  人的一生,其实就是不停地选择:去与留,左还是右,守或者变,每个人的字里行间,都在打捞记忆里的碎片。在外游子时常梦中轻触故乡的门环,隔着远方的天空,对着村庄在喊,喊出亲人的呼唤,喊出屋顶上飘起的炊烟,身子却越走越远,最终发现,回不去的是故乡,到不了的是远方,

  从故乡到异乡,从富平到绍兴,这南北两地的事物却永远鲜活着昨天,遇见的朋友,走过的地名都在文字中一一呈现。写到这里,“温暖异乡人”微信群里,来自绍兴友信电子技术有限公司的宝鸡朋友卢旭兵发来一行文字:作为三秦游子,我们正在经历一个迅猛发展的时代,我们有幸作为其中一份子参与见证。诚信天下,扬帆起航。这是一个在绍兴的陕西人微信群,同在异乡的我们,用乡情相互取暖,用真诚连接友谊,

  就在此文快要收笔之时,工作室外有人走进,原来是王民辉,来自天台的他来取东方浩的诗集《从西陵渡到天台山》。他说:我的乡愁在天台。我不禁想起曾写过的诗句——

  从两地吹来的风,写满各自的乡愁

  我听见无数枚银杏叶在耳边起舞

  家园,从一绺叶脉中出发,直至抵达

  心中所惦记的,异地和原乡

  在年轮的碾压里,从不害怕路上的湿滑

  关上电脑,闭上眼睛,双手交叉至脑后,眼前便浮现出故乡的模样,归去来兮,田园将芜胡不归?

  故乡在左,异乡在右。我却在想,我们一直找寻的故乡到底在哪里?有人说,故乡这个词,是属于离开故乡的人;也有人说,能让灵魂扎根的地方,就是故乡。或许,在这里,你能找寻得出想要的答案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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